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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:牺牲

第二十八章:牺牲

雨停的清晨,诺依寒被屋外的声音吵醒,她揉揉眼,控制自己的大脑能够快些辨识出这声音。

好像是王婆的声音?诺依寒连忙下床推开门,见杨爷坐在轮椅上陷入了昏迷,而王婆太过于着急将轮椅卡在门框中间,怎么推都推不动。

“杨爷怎么了?”诺依寒连忙帮着将他的轮椅挪正。

“老头子今天早上刚起床去阳台吹风,突然犯心脏病了。”王婆急的泪都流下来了,显得有些手足无措。

林夜天也在对面看到了这事,他不可能见死不救,连忙和陈克快速跑过来询问情况。

“发生什么事情了!”

“杨爷犯了心脏病,很严重的感觉。”诺依寒虽疑惑林夜天从哪来的,可当下重要的是杨爷,便没多问。

陈佳也寻声出门,好在她称自己曾经当过护士,连忙大声喊道:“都让一下!还有快点把他放平。”

林夜天和陈克立马联合将杨爷从轮椅上抱了下来,诺依寒拿来毯子铺在底下让他平卧休息。

“有没有速效救心丸之类的药物,让他含在嘴里。”陈佳边说边为杨爷把脉。

“有有!”王婆听完赶快转身回屋,诺依寒怕她太着急摔倒,全程在一旁扶着她。

“喂!我是林夜天,没错,这里有位老人犯病了,附近正处于早高峰,没错,请求援助!”林夜天现在只能将刘水的事放下,他可以再抓,杨爷的命就只有一次,自己还没能给杨爷交代呢。

附近本在管理早高峰的交警从对讲机中收到总部的任务,协助从医院赶来的救护车脱离拥堵的道路。

“了解!走!”交警简单明了的回道,接着飞速骑上摩托,响起警笛,在各种车之间穿梭,去接应救护车。

一路上极其危险,可交警的速度一直在加快,他们知道,这是于时间赛跑,终于他们赶到了还无法提速的救护车前。

“全部让一下!”交警迅速掉转车头,扯开嗓子喊道,可这附近的属于老街道,本就狭窄,又是去新城区的主要道路,车实在过多,很难快速疏散,这样为救护车开路太难了。

“靠!这要是到了不得晚了。”一名年轻的交警有些着急,眼巴巴看着速度提不上去,他整张脸都涨红了,而另一旁富有经验的老交警只能采用应急方案,那便是让车上的医护人员携带着医疗器械,上摩托车先行送过去,而救护车再紧随其后,将就救援的时间缩小到最短。

“所有人!快点往边上靠靠!是赶着上班重要还是救人重要啊!”路上也有很多热心的司机互相配合,给救护车慢慢腾出地方。

年轻的交警带着医生先行一步,只用了1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。

“这里!”林夜天赶忙招呼医生过来为杨爷急救,再4分钟后,救护车也来了。

“快快!”大家赶忙帮着将杨爷送上救护车,而王婆可能是太过于心急,自己也犯了病,整个人趴在了诺依寒身上,好在还有意识。

因为人手不够,陈佳负起了救急王婆的责任,分成两车,情况较重的杨爷从救护车走,而王婆是由林夜天开车跟在后面,王婆这时候一直攥紧诺依寒的手不松开,仿佛把她当做了孙女,诺依寒也只好跟上了车。

陈克受陈佳的拜托,代替她送小芙去上学。

这时的小芙才刚睡醒,不知道发生什么事,还被家里多出来的陌生男人吓到。

“啊啊!你是谁!”小芙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,不敢直视陈克。

“哥哥是警察啦,你妈妈有些事不在,我代替她送你去学前班。”陈克见小芙害怕的样子,连忙柔声道,并拿出自己的警官证给小芙看。

“证上的人跟哥哥一样,你真的是警察吗?”小芙探出脑袋,对陈克的恐惧感也下降了许多。

“那是!我就是货真价实的警察。”

“好酷哦,哥哥跟之前的林警官一样,都很帅!”小芙整个人都从被子里钻出,闪耀着星星眼的看着陈克。

“哪有。”陈克还有点不好意思。

“那……那哥哥你是要用警车送我去上学吗?”小芙说到这一脸期待,那两双眨巴眨巴的小眼看的陈克心都要化了。

“并不是,我骑你妈妈的电动车送你啦。”

“好吧~”小芙瞬间失望下来,两个手指在那互相戳,搞得陈克还真想用警车送她去呢。

这可不行,我在想什么呢!别被萌到啊!陈克急忙转清思路,接着起身轻揉了小芙的嫩脸,耐心解释道:“警车是警察用来巡逻并逮捕犯人的,可不是能随便拿来带人的哦,赶快吃点早饭哥哥送你去上学。”

小芙很乖,立马点头示好,陈克在内心觉得她真是极其聪慧的小孩,讨人喜欢。

另一边,小芙待会要来上的学前班内。

一名戴着眼镜的男老师正在准备课本,可他的身后,一个拿着棒球棍的黑影正慢慢接近,将老师狠狠击晕。

此人便是刘水,他将昏倒的老师搬进柜子里,自己坐在他的位置上,从口袋中拿出把瓜子开磕。

真是有意思,就两个快入土的老家伙还要如此大的阵仗,简直浪费时间,好的是给了我些许机会,不过陈佳,既然你怎样都不打算把小芙给我,那我就只好把她给抢过来了。

带着小芙刚来到学前班附近,陈克注意到路旁的摊贩正跟顾客吵架,摊贩手中一直握着杀鱼刀这点令他很在意。

“小芙,哥哥有些事,前面就是学前班了,你先过去好吗?”陈克停下车,把小芙抱下来并为她背上书包。

“好的。”小芙学着警察般的样子给陈克敬了礼,搞得他当场笑了出来,并向小芙回礼。

“小芙,路上地滑,慢点跑。”陈克说完,便上前去制止那边两方的吵架。

学前班是在一个青少年中心的二楼,小芙还觉得有些奇怪,平常老师总会在楼梯口处迎接学生,今天却不在,难道自己来早了吗?

因此小芙决定先去办公室找老师,顺便让他检查下自己的作业,可刚推开门,老师不在,只有被吐满一地的瓜子皮,未等小芙反应过来,躲在门后的刘水快速抓住小芙的书包把她拉过来,这个暴徒丝毫不在意她的亲女儿如何,粗暴的用黄胶带堵住她的嘴,并用麻绳捆紧,期间因为疼痛小芙的喉咙不断发出颤抖的呼声。

另一边,陈克调解完了双方的关系,他打算在问候下小芙就回去了。

刚准备上楼,陈克的手机响了,是他妈妈打来的。

“怎么了?妈。”陈克暂时倚着楼梯接起电话。

“小克啊,最近怎么一直不回家来呢?”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略显沙哑,像是极度想念儿子确又在努力控制情绪的感觉。

“最近队里有案子,等办完了我肯定会回家看你的。”

“真是的,你说你学习成绩也不差,为什么要做警察呢?”

“你又来了……”陈克话还没说完,从学前班内传来一声花瓶落地摔碎的声音,还仿佛有男人在讲话,而且小芙那么活泼不可能在班里一点动静没有,这令他生疑,立刻敷衍几句挂掉电话,向传出动静的办公室慢慢走近。

办公室内,因为小芙刚刚的挣扎碰掉花瓶令刘水愤怒,他根本不心疼自己的亲身骨肉,一脚将小芙踩在地上,任她在那低声哭泣。

意识到屋外有人要进来了,刘水高举球棒,同一时刻,陈克推门的刹那,他眼角的余光瞅见了一脸凶相的刘水,身为警察的应激反应在瞬间爆发,他立刻侧身躲过了这一棍,并反手回了他一拳。

“是你!刘水!”陈克很快就认出来对方的身份,见小芙被他这样对待,内心的愤怒在此爆发,他上前连踢带喘将刘水逼迫到角落,可刘水这人恐怖的狠,他虽不会什么格斗技巧,但这人不怕死,就跟个原始的恶兽般,怎么狠怎么来,他用那沾满黑泥的指甲已经把陈克的胳膊挠出了数道血痕,还想着朝人体各种的脆弱地方攻击,期间他变态扭曲的表情和阴阳怪气的叫喊把小芙彻底吓哭了。

陈克急的爆了粗口,用膝正准的顶在刘水脸上,他整个人抽了几下昏过去了,这时陈克转身为小芙松绑,想用解下来的绳子把刘水捆了,可刚给小芙送完绑,小芙就看见陈克身后的刘水起来了,忙大喊:“哥哥!后面!”

陈克这次没能躲过去,他被刘水整个人扑在地上,两人开始互相扭打。

“快点!出去找人报警!”陈克刚喊完,他的肚子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疼痛,而刘水手里出现了把染血的匕首。

“老子今天要逮捕了你!”陈克整个人暴起,他清楚,如果对待凶恶的暴徒,警察就必须要比对方还要凶还要暴!

“我怕你啊!”刘水挥舞着匕首,自认为占据上风开始得意,可他没想到的是陈克竟用手死死抓住,接着不顾手的疼痛,腹部的疼痛任其流血,朝着刘水的脸一拳接一拳的揍!

“啊!啊!”刘水的脸青一块紫一块,门牙都飞了可就是不倒,这让陈克有些意料未到,他竟如此抗揍,而且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,难道是失血多了吗!

“靠你妈的!”刘水成功的将匕首从陈克手中抽出,并划过一道血线,他掐住陈克的脖子,用匕首疯狂的往陈克的躯干上划,最后把陈克逼出大门将其贴在护栏上,而陈克还在跟他打。

“混蛋!那小孩又不是你的女儿!你拼什么命保护她!”刘水扯着陈克吼道。

陈克死死抓住刘水的脸,他洁白的牙齿已被鲜血染红,眼神里闪着火亮,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回道:“我是警察!”

跑到楼下的小芙见其他同学和家长来了,立马哭着拽住其中一人,因为大过于着急连话都说不准了,只能含着泪呜呜,她没有办法只能向二楼指。

那些家长一抬头,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在二楼搏斗,其中还有一人拿着匕首,都吓得大叫,连忙拽着自家的小孩跑。

“等等……”小芙终于发出了音,“楼上那个哥哥是警察,他需要帮助!谁来帮帮他!”

“既然是警察那他就该负起制服歹徒的责任,而且怎么帮,歹徒可是拿刀的!”其中一名家长边说边抱起自己的孩子上车慌慌撤走。

“就是!如果警察抓犯人还要群众帮忙,那我交个什么税啊!”另一名家长说完想拉着小芙一起跑,可此时,玻璃碎裂的声音从她身后响来。

小芙缓缓转身,令她最害怕的事出现了,陈克最终还是没能胜过持刀的刘水,耗尽了最后的一丝气力,被……从二楼推了下来摔在了水泥地上。

陈克仿佛还在看着自己,嘴唇微张好似在告诉小芙,“快跑。”而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,所流的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,他自己仿佛也心有不甘,或是对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惋惜,他哭了,所流的泪经过鲜血,红色,点点的,顺着脸庞滴落。

“啊!!!!”小芙崩溃的哭了,她跑到陈克身边,跪在血泊中,小小的手想要堵住陈克满身的刀伤,虽然这只是位今早刚刚认识的大哥哥,但小芙知道,他是拯救自己的英雄,“哥哥,你说话啊!说话啊!”

不同于小芙所想的,陈克并不像电视里所演的,临死前还有许多话能交待,他就这么死了,什么都没说。

“不……要……”小芙感到自己的心碎了,曾经在故事书里渴望拯救自己的白马王子,如今在现实竟是这样,他还没能亲口听到自己高兴的喊他大英雄就走了,小芙在她这个年龄经历了不该经历的事,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,成为警察的种子也深埋在她的内心。

“吃里扒外的东西!他是你爹吗!”刘水一瘸一拐的持着匕首,已经走到小芙身边。

“滚!”小芙对着刘水怒吼道,她已经决定,不管怎样都绝对不会离开陈克的身边。

“那就给我去死!”刘水高举匕首,刚要插下去的瞬间,一发子弹精准的射击到他的头部,紧接着他的心脏部位又是一发,这些攻击全部都来自于200米处的一栋高楼上,是特警队的狙击手,他们刚刚到位。

一袭黑衣的特警在林夜天和暮晨光的带领下赶了过来,可还是晚了。

原来,陈克刚刚挂妈妈电话时,没有成功按到挂机键就匆匆忙忙的放回兜里,他与刘水搏斗的全程,都被电话那头的妈妈听见了,是他妈妈报的警,而现在,陈克的妈妈手里紧握着还在跟儿子通话的手机,倒在老公怀里痛哭,她不敢挂断,因为这是与儿子最后一次的通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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